经历过八九十年代坐火车的人都知道,那时候坐火车,必须练就饿功和憋功。车上挤得水泄不通,厕所里站满人,根本没空隙转身、走动,饿了没法吃东西,想上厕所没地方。
1990年是我上班的第一个春运,春节收假回单位,凌晨四点赶到家乡火车站,可到了下午六点还没坐上车。那时候车次本来就不多,又是趟趟爆满,我一个身单力薄的小姑娘根本挤不上去。
下午六点半是最后一趟车,再坐不上,第二天就没法上班。
万般无奈,只好拿着铁路工作证找到与车站办理手续的车长。车长是位三十多岁,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人。她很熟练的从一个厕所窗户爬进去,然后和车站工作人员配合,上边拉下边推,把我弄上车。
厕所里也是人满为患,车长叮嘱我站在窗边别动,然后给旁边的旅客交代,到站帮我从窗户下车。
过了两个小时,我该下车了。几个热心的旅客真的帮我从窗户下了车,可是悲催的是,我的眼镜掉到车下股道上了。
我满站台跑着找到助理值班员,请求他先别发车。助值员是位老师傅,他调侃说,你放心去找,不用走后门,这趟车一时半会发不了。
姜还是老的辣。果然,等我把眼镜取上来,回宿舍换掉满是污垢的衣服,再把脏衣服洗干净晾上,到站台上一看,车还没开出去。
助值员师傅说车底弹簧压死了,车没法开了,在等待救援处理。
那趟车最终在晚上九点半发出,可是到了11点多,站台上、候车室、车站广场还是挤满了旅客。站长、客运主任不停地解释,嗓子已经哑得没声了。我也提前上岗,到售票室给旅客办理改签或者退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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